2023-04-09

觅牛·骑牛·牧牛:坐一日,胜过千年忙

1. 长庆大安禅师,福州人氏,在石头禅师处得法后,因为平时对经典颇为深究,但对禅道心性玄极最高之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,经常觉得愧对石头禅师,后来特别去礼拜百丈怀海禅师,

2. 【觅牛:截断众流句】道:“学人欲求识佛,何者即是?”  百丈禅师回答道:“大似骑牛觅牛。”

3. 【骑牛:随波逐浪句】大安禅师再问道:“认识佛陀后如何?”  百丈禅师又回答道:“如人骑牛回家。”

4. 【牧牛:涵盖乾坤句】大安禅师追问道:“不知要如何保任?”  百丈禅师开示道:“如牧牛人,执杖视之,不令其犯人苗稼。”

5. 【把持自性本心的三牛】大安禅师听后,并依此修行,把持自己,肯定自己,更不向外驰求。

6. 后来与同参灵佑禅师创建沩山,大安禅师躬耕助道。后来灵佑禅师圆寂后,由大众推举而任住持。

7. 【初心正觉佛】大安禅师上堂开示:“汝诸人总来就安,求觅甚么?若欲作佛,汝自是佛。担佛傍家走,如渴鹿趁阳焰相似,何时得相应去!汝欲作佛,但无许多颠倒攀缘、妄想恶觉、垢净众生之心,便是初心正觉佛,更向何处别讨所以安?在沩山三十来年,吃沩山饭,屙沩山屎,不学沩山禅?”

8. 【牧牛妙喻】大安禅师分享“牧牛”要义:“照看一头水牯牛,若落路入草,便把鼻孔拽转来,才犯人苗稼,即鞭挞。调伏既久,可怜生受人言语,如今变作个露地白牛,常在面前,终日露迥迥地,趁亦不去。”

9. 【六门放光】大安禅师继续分享:“汝诸人各自有无价大宝,从眼门放光,照见山河大地,耳门放光,领采一切善恶音响。如是六门,昼夜常放光明,亦名放光三昧。”

10. 【独木桥妙喻】大安禅师总结:“汝自不识取,影在四大身中,内外扶持,不教倾侧。如人负重担,从独木桥上过,亦不教失脚。且道是甚么物任持,便得如是。且无丝发可见,岂不见志公和尚云:‘内外追寻觅总无,境上施为浑大有。’珍重!”

11. 【开示后的Q&A。第一个回合:法身不离五蕴身】僧问:「一切施为是法身用,如何是法身?」师曰:「一切施为是法身用。」曰:「离却五蕴,如何是本来身?」师曰:「地水火风,受想行识。」曰:「这个是五蕴?」师曰:「这个异五蕴。」【崃按:同一个身,迷则见五蕴浮尘身,悟则见法身胜义身。】

12. 【开示后的Q&A。第二个回合:中阴身不离法身】问:「此阴已谢、彼阴未生时如何?」师曰:「此阴未谢,那个是大德?」曰:「不会。」师曰:「若会此阴,便明彼阴。」【崃按:同一个身,迷时见中阴身,悟时见法身。】

13. 【开示后的Q&A。第三个回合:法身大用之身密相应】问:「大用现前、不存轨则时如何?」师曰:「汝用得但用。」僧乃脱膊,绕师三匝。师曰:「向上事何不道取?」僧拟开口,师便打。曰:「这野孤精出去。」【崃按:法身大用乃属“涵盖乾坤句”之身密相应境界,含摄“随波逐浪句”之口密相应与“截断众流句”之意密相应,大安禅师试探“何不道取”,欲与弟子以心印心,可惜弟子不会,故斥之为“野狐精”。】

14. 【晚年现“懒安”禅相】大安禅师的晚年,回到福建,住怡山院,终日端坐,不言不语,无所事事,大众背后称他为懒安禅师,如有禅僧道:“终日不言不语,如木石一样,那就是禅吗?” 另一禅僧道:“终日端坐,既不领众梵修,也不指导作务,这就是禅吗?”

15. 【向弟子们下战书】大安禅师的懒已经引起大众的不以为然,一天,他集合大众,宣告道:“请大家今天跟我终日端坐,不言不语,只要三天,当可令大家识得自己。”  大众随大安禅师静坐一日,腰酸腿痛,第二日,个个请求,宁可作务,不愿静坐。

16. 【坐一日胜过千年忙】大安禅师这时才告诉大众道:“老僧坐一日,胜过千年忙。” 大众无言。【崃按:大安之“懒”与一颗“赖及万方”的胜义菩提心相应,可贵的是在于一个“道心惟微·安而不危”的“安”字。反观众生,人心惟危,惶惶不可终日,在忙盲茫中糊里糊涂地、“千年忙”地过完一生。难道就是“勤”吗?不可不知,唯有大安禅师,真正做到了“勇猛精进”的“勤”字啊!】

17. 【懒:万缘放下】大安禅师不是一个懒者,他年轻时,全力帮助师兄灵佑禅师开创沩山,终日耕作,虽然搬柴运水是禅,但禅不是搬柴运水,等如善恶是法,法非善恶。作务是禅,端坐亦禅;语言是禅,不语亦禅;动固是禅,静更是禅。何必将语默动静分割?何必将忙、闲看作两事?骑牛觅牛,皆因不识自己佛性:骑牛回家,就已经万事(缘)放下。

19. 【自净其意】《华严经》云:“若人欲识境界,当净其意如虚空。”故大安禅师过人之处,不在别的地方,而在于“自净其意”的一个“勤”字。勤于此,懒于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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